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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媽媽」這個角色,你想到什麼?是犧牲奉獻,無怨無悔的悲情角色?還是愛夫、愛子、愛家,卻總是忘了愛自己的偉大媽媽?作為一個現代女性,我們和數十萬年前的原始人類女性一樣,擁有孕育新生命的能力,所以一生中面對的最大改變,往往都和懷孕生子有關。但是生育這個在演化上數萬年不變的能力,卻讓現代女性在面對截然不同的自然環境與社會環境時,產生了和過去遠遠不同的衝擊。

        在原始人類的時代,因為「生存」本身就是一個艱難的課題,所有的人類,和所有自然界的其他動物一樣,都以讓物種的生存機會最大化當成重要的目標,作為孕育生命的人類媽媽,很自然地就會依著自己的直覺和寶寶的本能需要,去滿足孩子在生存需要上的一切,儘量和寶寶24小時相依存,提供避開危險的保護,因為孩子的生存保障越大,就代表自己的基因越有機會在地球上被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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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作為一個當代的媽媽,表面上我們所面對的,來自大自然給予的生存挑戰變小了,我們不再居住在洞穴中,也不會有野生的獵食動物,突然闖入我們的居地,叼走我們的寶寶,因此,我們對於寶寶需要隨時依存我們的焦慮感降低了。相對的,我們在都會叢林中面臨的生存挑戰,可能在“心理感受”上,更為強烈,因此,當代的媽媽通常都有或多或少期待寶寶儘快成熟獨立的有形無形壓力。

          現代女性並非沒有生存挑戰,而是得面對另外一種形式的生存競爭,加上人類歷史中漸漸出現的女性自覺意識, 所以,作為一個當代的媽媽,我們得面對的第一個重大的課題,就是在演化基因中,老祖先留在我們血液裡,那種強烈想保護寶寶,回應寶寶需求的內在驅力,和在面對都市叢林的殘酷競爭時,那種適應環境變遷不得不的妥協下,兩者之間的強力拉扯。

        加上人類寶寶千萬年以來,雖然外在環境已經改變了,但是他們需要隨時隨地獲得成人關注的演化本能基因並未改變,而生物本能驅使,不可諱言的,人類寶寶還是和其他大部份哺乳類動物寶寶一樣,會特別黏媽媽,當代的媽媽可以說是面對一個空前的親職難題,天天得衡量到底是自己的需求得先被照顧到,或是寶寶的需求比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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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代的媽媽,不管是全職媽媽,或是職業婦女,還面對了另外一個「自我價值」界定的重大壓力,在傳統世代當中,即使是人類已經脫離了原始生活,來到相對比較現代化的時代,在所謂的「女性自覺」意識抬頭之前,大部份的女性找到自我價值彰顯的場域,還是在家庭當中的,因此,從小到大潛移默化的家庭教育和社會教育,鮮少讓一位女性考慮是否要當「媽媽」這一件事情,從小女孩,到婚嫁成為女人,到完成生育成為媽媽,似乎是一件不需要思考,天經地義的事情,不管這位媽媽是否享受這個媽媽角色,但凡能夠犧牲奉獻,為夫為子為女忘了自己,即使情緒壓抑,眼淚總是往肚裡吞,還是可以獲得一定程度的肯定和自我價值的,久而久之,「媽媽」的刻板印象就被定位成「偉大的」、「犧牲奉獻的」、「悲情的」媽媽超人,似乎得忘卻自己所有的喜怒哀樂,和作為一個「人」的基本感受,才能滿足世界對「完美媽媽」的期待和想像。

        不過,漸漸的,隨著時代的演變,女性滿足「自我價值」的場域,開始從家庭延伸到了職場,傑出的女性和傑出的男性一樣,在職場上也能夠叱剎風雲,得到和家庭不一樣的滿足感,所謂「成功女性」的形象,和過去以成功相夫教子作為成功的女性形象大相逕庭,越來越多是以職場為背景所定義的成功,因為這是相對「容易被看見」的一種成功,越來越多女性,也因此開始追求這一種過去傳統上似乎是「專屬於男性」成功的一種成功角色認同,不但職業婦女媽媽趨之若鶩,全職媽媽也會因此給自己無形的壓力,開始質疑起自己無法在職場環境當中尋求的「自我價值」滿足。學校的養成教育中,也因為和「養兒育女」有關的科目,從來不會是學術掛帥教育下的主科,「媽媽」身份的角色認同越來越薄弱,現代女性在生命階段轉變的歷程上,有著難以想像的認同混淆難題,也仍然一直處在被忽視的困境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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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作為一個「媽媽」從來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從女人變成媽媽的那一瞬間,很多不同時空的生命就在此時此刻驟然交會,一個是自己人生階段的轉變,從只需要負責自己,變成得同時負責至少兩個生命;另一個是被自己生下來的小生命,他們既獨立又需要依賴我們的人生就此展開;然後還有自己心裡面住著的那位當年的小女嬰,會開始跳出來跟現在這個自己對話,重新面對當年那些種種自己無能為力,不管喜歡或是不喜歡的被對待的方式。

        這樣生命經驗交織階段的複雜程度,能夠游刃有餘的處理好, 所需要的能力,比起全球性大企業的  CEO要面對的人、事、物,所需要的運籌帷幄能力,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每個媽媽,尤其是當代的媽媽,都是了不起的「媽媽CEO」,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為好幾個美好的生命(包含寶寶的生命、自己當下的生命、嬰兒期自己的生命)做出決策,「媽媽CEO」們也得隨時隨地和身邊所有的「同僚們」,包括隊友爸爸、聯盟單位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老師、專家、社會…….進行各種折衝樽俎的團隊合作,藉以把剛成形的「寶寶計畫案」帶領到一個正面的方向,希望有一天,這個「寶寶計畫案」能夠成熟,變成一個很有經驗值的新「媽媽(或是)爸爸CEO 」,縱然有的時候,「寶寶計畫案」的發展方向並不一定會朝預期的方向前進,但是「媽媽CEO」們應該能了解,整個過程都是寶貴的學習經驗,合作團隊們的想法和提供的支援,有些能讓原來的計畫案進行得更順暢,有些則得因為外部資源改變或是團隊想法的分歧,調整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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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媽媽 CEO」的養成過程,應該是快樂而興奮的,即使過程當中充滿了挑戰,「媽媽CEO」都應該為自己喝彩,因為,就像任何全球大企業的CEO一樣,職場上的任何作為一定有得有失,「媽媽CEO」們也不需要太過著眼於惋惜自己所「失去」的部分資源(像是睡眠、興趣、旅遊的機會……),而自怨自艾的認為自己因為媽媽身份的出現,失去了「自我」,因為自我本來就是多面向的,無法快樂自我認同的媽媽,很容易落入悲情,落入對另一個無辜生命(寶寶)的怪罪,落入不斷悔恨的深淵,太多對於「失落」的悔恨,也不會是成功企業CEO的形象。

        同樣的,面對身邊遠近親疏不同的「寶寶計畫案」合夥隊友,或是合作團隊的各種想法,「媽媽 CEO」可以抱持著真心傾聽,良性溝通,但是仔細思考的態度,他們當中的某一些人,可能在「媽媽」的這個工作上是個識途老馬,就像是企業當中的老員工,雖然沒有讀過什麼經營管理的大道理,但是實戰經驗豐富,另外一些人,則像是剛剛從知名 EMBA課程中畢業的高材生空降部隊,可以提供出一套「完美」的理論,有些是另外有工作,但是精神上無條件支持你的合夥夥伴,而有些則是和你一起胼手胝足打拼的革命合夥人,「寶寶計畫案」的執行過程同時也是瞬息萬變的,和商場上企業面對的詭譎風雲一樣,沒有一刻能夠鬆懈心力,也隨時考驗著「媽媽CEO的智慧、體能、還有執行力」。因此,經過「媽媽CEO」經歷的鍛鍊之後,女性更有機會獲得現代主流職場需要的各種能力,可是前提是要真心地接受這個魔鬼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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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媽媽是一個演化歷史上最古老的角色,她是所有生命得以傳承延續的起源,不論時代如何變遷,總永遠會有人,不管關係親疏,拿著最傳統的媽媽價值,來給這個處於媽媽階段的人,各式各樣的緊箍咒,甚至媽媽自己本人也陷在這種泥淖中並不自知,容易向外尋求屬於媽媽這個部分角色的「自我認同」, 媽媽這個角色,因為參與了寶寶【人初千日】的生命時刻,這是人類的潛意識、人格塑形、和社會情緒養成與角色認同的關鍵時刻,很多的媽媽因此不容易覺知到這樣的盲點,總是不自者的,在兩個極端之間擺盪,要不就是極力尋求其他人對自己是個「好媽媽」的認同,想向身邊的人搜集自己在「媽媽」這個身份上的「好棒棒」徽章,造成媽媽永遠得最後才能愛自己的壓抑情緒。要不就是試圖顛覆否定傳統的媽媽角色,極力呼籲女性用「拒絕犧牲奉獻」來彰顯現代女性新角色認同,卻忽略了孕育生命的女性本能,可能讓媽媽們因而感受更無形的空洞感和焦慮感,懷疑愛自己和愛寶寶兩者之間真的不能兩全嗎?

         一個快樂滿足的「媽媽CEO」,可以先朝:「肯定當媽媽這件事情是宇宙中最酷最有趣的冒險挑戰」這個方向努力,因為當一個人把當媽媽當成又酷又有趣的冒險挑戰時,身體和大腦會同時釋放出令人興奮想冒險的荷爾蒙,而愛的本質又會在冒險的歷程中,散發出令人放鬆滿足的荷爾蒙,讓當媽媽這一件事情,變成人生中最酷最棒的一次戀愛經驗,也成就另外一個生命的奇蹟,這就是為什麼我要提出「媽媽CEO」這個概念的原因。女性不應該被迫接受傳統的,僅屬於家庭場域的媽媽角色認同,更沒必要反向的接受過去以男性為主的,屬於職場領域的成功角色刻板樣本,「媽媽CEO」應該活潑主動的,定位自己人生當中的「媽媽人生計畫案」和「寶寶計畫案」走向,創造自己的美麗冒險。
        不過,「媽媽 CEO」這個觀念,也可能會誤導一些媽媽們,誤以現代職場的績效、成果、考核….等等方式,來主導進行中的「寶寶計畫案」,用一張既定的藍圖,希望寶寶呈現出可以進行「成果發表」的樣貌,來定義自己的成功和價值。社會中其實不乏這樣的「教戰指南」,用各種教養門派為名,各自吸引信眾,也讓一些「媽媽CEO」們趨之若鶩,不但自己試圖依樣畫葫蘆,也要求合夥隊友和聯盟團隊們一起照章遵守,然後定期檢視每個檢查點,確認績效的達成率。

        這個做法首先就違背了「寶寶是獨立的有機體」這個「媽媽 CEO」所屬企業當中,最基本的法則,每個寶寶都是獨一無二,沒有製造公式或是使用說明書的,即使使用一模一樣的教戰守則,成果也可能是南轅北側,彼此比較成果更是沒有必要,此外,即使是在職場的企業中,只會照著計劃案SOP手冊,或是 CEO成功範例執行工作,一意孤行特定方法,沒有團隊協調溝通能力的企業 CEO, 也是不夠稱職的CEO。成果發表會中,計劃案僅僅「如期完成」,沒有在過程中擦出更多火花,產生更多未預期成果的計畫案,也不是最令人津津樂道的計畫案,「媽媽 CEO」們也可以從這個方向思考,有時候快速或是提前完成的案子,依照的是舊有的規格,可能反而遠遠不如進度按部就班,但是隨時因應時代需求,求新求變,有主體靈魂的計畫案。

        一如企業當中的一句老生常談「成功的經驗無法複製,失敗的過程無比可貴」,「媽媽CEO」也應該及早想通這個道理,讓自己從別人的教養門派中釋放,並放過那個想追求完美的自己,真正享受一個「媽媽 CEO」的自我肯定光環,讓全新的「媽媽CEO」自我價值成形,也成就更快樂健康,不需要背負親代情緒缺口的下一個世代。

        「媽媽CEO」還有一個重要的特質,就是充滿了斜槓的人生,斜槓人生這個名詞是從斜槓青年 (Slash Youth)這個概念而來的,原詞代表了一個新世代的生涯觀,表示在多元社會之下的年輕人,不再像是過去傳統社會,從事了一份固定的工作之後,就以此職務終老,身份上也從此貼上了**機構的**職稱這樣的標籤。現代青年往往身兼數個身份,既可能是非固定接案的個人工作室老闆,同時也是終身學習的EMBA學生,還兼任活動主持人,每個身份都是自己,也不完全能描述自己,彼此以斜槓分開。當代的「媽媽CEO」也像是如此,大部份已經不是過去傳統的職業婦女和全職媽媽二分法,而是一種更有自己量身定做特色的斜槓媽媽,這更是「媽媽CEO」新觀念覺知的好契機,每位「媽媽CEO」都是自己人生企業的唯一主宰,這個人生企業因為「媽媽CEO」職務的任命,而成就自己變成更完整美好的女性,「媽媽CEO」們應該肯定讚歎這個生命的精彩資歷,自在揮灑,不受制於他人,也為自己喝彩。
        你也想成為「媽媽CEO」嗎?這個全宇宙最棒的職務,期待天下所有的女性,都一起拿出最大的勇氣來挑戰,並永遠誠徵志同道合的隊友和聯盟合作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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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鄭宜珉
金色鑰匙親子魔法屋股份有限公司教學總監
台灣國際嬰幼兒教育保育發展促進會理事長

中華民國大專院校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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